【钎九】没用的超能力
*含私设预警 勿上升
早会过后，周诣涛正准备上机，队友突然进来说张凯找。
张凯说，九尾熬夜直播补时长，前些日子下楼拿外卖时从楼梯上踩空，连人带外卖的滚了下去，人躺医院好几天，试了好多办法人也还醒来，甚至都用上了好几个民间偏方，昨天基地经理还神叨叨地从老家找来个看相破灾的先生。
张凯有些尴尬地、别扭地开口，先生说，九尾就是把一魂摔跑了，只有跟他羁绊最深的人才能把魂叫回来。
“大家都没把他叫醒，清清正在收假赶回来，叶康去长沙找小龙，我就来深圳了。”
张凯知道这很扯，训练室里陷入沉默，正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时周诣涛却问他这要怎么叫。
周诣涛有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有个没什么用的超能力，能进入认识的人的梦里。
这当然也很扯，但周诣涛确实曾用它得到过不少好处的。
9岁时，周诣涛正在上三年级，偶然一次机会误打误撞跑进数学老师的梦里看见了期末考试的试题跟答案，抱着反正都不会做试一试又怎样的态度，他便把梦里看见的题全抄上了，最后破天荒考了个单科第一。这考不上还好，考上了不仅被数学老师扣下来重考了张新试卷事后还被老妈用衣架从客厅揍到卧室。
这次挨打后，周诣涛又去了英语老师梦里，但他学聪明了不少，慢慢升到一个中间的，不会被别人怀疑的成绩。起初，这并不是个没用的超能力，它帮周诣涛追到过小学里最漂亮的女生，拿到老爸藏在鱼缸后的私房钱，拿捏一众朋友的秘密让他们叫自己父亲……
顶漂亮的女孩说在周诣涛身上根本感受不到真正的用心，最后喜欢上了慢热却细腻的后排同学。老爸认为是妈妈发现了私房钱，小心地把工资完整补交，周末他不再能跟钓友们出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鱼缸里竟慢慢死了个干净。
14岁的周诣涛在一个无所事事的周末去了最讨厌的，总高高抬着头看向他的班长的梦里。那时小班长老喜欢撺掇纪律委员记他们这一小圈人的名字，理由是上课迟到下课太闹，她还一直直觉周诣涛的成绩作弊来的，像他这样不求上进、不学无术、安于现状、无所事事的人怎么可能拿到这样的成绩，她私下观察过好几次周诣涛做的题，正义感爆棚的小班长认定周诣涛就是抢走了不属于他的排名。
她试过很多次，都没能抓到证据，她只能用一种幼稚的，十四岁小孩应有的态度跟周诣涛计较。
周诣涛进来，看见粉色的墙，窗帘白色的帷幔，码齐的书，最后是桌上两人合照的相框。
班长在作文大赛给班里拿回来一等奖，作品名是《父亲》，周诣涛又看到她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抬着头，于是故意从人群里路过停在她面前嘲讽道，可是你也用说谎拿了第一，你都没有父亲。
那么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班长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像个遇见火海的孩子，物理上也承受不了一记打击，只得在原地眼泪簌簌地掉。
是周诣涛亲手推班长进火海，但他并没有涌现出得逞的快感，风撩起对面班长的碎发，她狼狈的模样让周诣涛心里发紧，总觉得自己已经做错了什么。
老妈来办公室接走他时，他听办公室里老师们小声议论班长的父亲，原先是这个很小城市里很普通的一名消防员，在她刚满月的火灾救援工作里走了。但她在作文里写父亲给的快乐童年，父亲给的未来祝福。
搞砸的初恋，升学的失败，人生被透题的短暂快乐，还有愣在当场的班长用她的无措，她的眼泪都一起教会周诣涛，原来很多事提前知道答案也没用，他心想，这真是个没用的超能力。
张凯只当没多问的周诣涛接受能力好，带着他就往医院走，但大家都没能把九尾叫醒，医生过来叹了叹气，说他再这样睡下去就真的醒不来了。
没有人说一句话，病房里静得很，张凯年纪最长，他摘了眼镜抹了抹脸，“他妈这都什么事啊，他才多大。”叶康人最小却想得最多，看着九尾的脸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晚上，医生又来查房，让他们多陪病人说说话，说九尾现在好像停止了思维能力，如果找到的话醒来的几率会大很多。“病人是有意识的，你们多跟他说话他有利于思维再活跃起来。”
周诣涛想起自己那个没用的超能力，当晚就进去了九尾的梦里，想去看看他的思维到底停在哪里。
十二月，这里的冬天也有几分惨淡，一如贫瘠荒凉的草原向前延伸。主管走之前让刚来的青训生按提示钥匙上贴着的房间号自己去找寝室。周诣涛看见门上贴着的纸，上面敷衍潦草的写“许鑫蓁与狗勿进”。
他在青训的时候，XQ把招的青训生分了两组，他跟许鑫蓁本来不是同组的，他记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见面。
周诣涛推门进去，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正坐在角落里，像记忆里那样的，不偏不倚。他说不清楚这种时过境迁再与十五岁的许鑫蓁重逢的感觉，风吹掉窗外的两片落叶刺啦的声音仿佛一双没人穿的破鞋，自己便走上一程，周诣涛觉得心里一时泛起惶惶，也找不到借口上去打招呼，而对面的人也忙着排位并没有发现他进来，等周诣涛放好了行李那人倏地站了起来，刚才撅成一团的衣服露出九尾两个字，看他一脸疑惑的模样，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率先自报家门又补充了句：“我是你的新室友。”
许鑫蓁也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并没有回握他的手，看了他一圈说：“要找你室友去食堂。”接着从对面的床上跳了下来走出了他们宿舍，没走出几步他又倒退回来停在门前一把撕了贴在门上的纸并骂了句臭傻逼才又走了，一套动作利落又流畅。
许鑫蓁走了，周诣涛一个人留在寝室里，他在里面谨慎又爱惜地走了一圈，但实际这里那么小又那么窄，可他都还能清晰地记起来第一次到这里的所有，他那天自己铺好床后躺下脑子却不受控的开始放空。想几天前的试训，想一会儿要见的教练，甚至想起6岁时老妈牵着他的手去武术班，11岁一个昏黄的下午武馆里浮起的光尘还有13岁夏天的西瓜和选拔赛……
那时周诣涛想得手里汗津津的，从车票到放下行李都像场大梦似的，过去和未来都让人惶恐，褪色的画面像旧电影从他脑海里一帧帧迅速划过，最后他想的那些事成了一个一个的泡沫升腾到空中去。
他得不到结论时，有人从后面戳了一下他的后背，他脑子里升腾的泡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九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身边带着个精瘦的人，他看着周诣涛，指着旁边的人，言简意赅，“你室友。”
“别吓我啊许鑫蓁，善良什么时候从你人格里诞生了？把我从食堂生拉活扯带到这儿就是让我们室友相认？”周诣涛记得瘦男嘴也很欠，那会儿总跟许鑫蓁拌嘴。
许鑫蓁还在排位，低着头在地图上给队友信号，抽着空回他，“我现在能好好说话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野鸡出笼四野乱窜把一身鸡毛扬得满天飞 ，千万不要因为我现在对你太好而忘了自己的本分。趁我还没发火就感恩戴德的赶紧闭嘴吧。”
“许鑫蓁我跟你说，我现在真不怕你了，我现在有室友”，瘦男想拉周诣涛入伙，殷切地望着他，“室友，我的亲室友，我们才是亲的啊室友，现在不团结将来只能被打压，我们俩是一伙的。”
“我再劝一次你这种唯一专长是嘴贱的废物最好乖乖闭嘴，我骂人的时候正掌握着你反复诈尸的奥秘，正如生命不止你在峡谷轮回不死。”
那时周诣涛也正是15岁，是笑点特别奇怪的年纪，他想起门上的那张纸，听许鑫蓁骂人跟说唱似的，怎么憋都憋不住的笑出声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许鑫蓁的个子已经雨后竹笋似的拔着节压着同期所有青训的长，但此时周诣涛看着他，只觉得许鑫蓁的猛窜的个头跟毒嘴都像在虚张声势。
许鑫蓁比打游戏更擅长的是骂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路过的狗都要被他骂两句，一局游戏二十分钟，他骂瘦男一半时间，“你怎么做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帮中顺便吃线，抓边顺便暴毙，带线顺便掉点，你是不是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就你那两下，往手机上撒把米，鸡来啄两下都比你有操作，实在不行赶紧找个楼跳下去人生重开一下吧。”
瘦男受不了了，说他压力队友。
许鑫蓁大怒，“现在我不压力队友，是要等对手来压力我们吗？”
两人这次的不欢而散直到后来都没再见过面，瘦男并没有走完青训的旅程，但像他一样的青训队友实在太多太多，他们都没有名字，这个舞台灯光也没为他们打开过一次，有的忙着回去读书，有的忙着回去谋生。
XQ 在19年春天拼拼凑凑的勉强组成了新的一支队伍，他们当时菜到连季后赛跟世冠都没法进去，当时周诣涛只觉得来日方长，但XQ长期积分不足，甚至都无法进入淘汰赛，他后来才明白说的是总差一点，差一分，一个闪现，一个决策，一个一念之间，但只要差一点点都没法得到冠军。
许鑫蓁接着梦见的是20年他们遇上当时一路势如破竹的TS，TTGXQ分别倒在四强八强六强里。周诣涛在他的梦里走得像小时候走过的乡下爷爷家背后上山的路，他甚至不敢停下来多看一眼，许鑫蓁的回忆如同山路上劲劲的长了倒刺的茅草，到了今天仍能不经意从他身上划拉出一道道口。
有人说，正确的竞人生似乎应该不断的分别，不停新的相遇，他跟许鑫蓁从出道后身边队友来来往往换了一批又一批，却跟对方没分开过，都最知道伤害彼此哪里最痛，可无法夺冠之后无论向哪个方向走，似乎他们都在走下坡路。
说起来，他们是真一起爬山过的。
周诣涛的老家，在仙游的一个乡下，现在只有爷爷住在那里了。放假后正好是炎夏，周诣涛一个人提上行李坐上大巴计划去避暑。大巴进了山，绿色便攀上他白色的衬衫。公路两侧都是广阔的田野，放眼望去，远处连绵的山脉像一道高耸入云的墙。周诣涛记得，阴天的时候，由于覆盖着浓密的树林，山峦看上去一片黛绿，而在天空蔚蓝的日子，山峦也仿佛被染成了蓝色。今天天朗气清，那片山仿佛蒙上了一层渐绿渐蓝的滤镜，田野里的稻随着风一阵一阵的涌起浪花来。
他到家的时候爷爷还在田里，他又朝破了块玻璃的窗里掏，扒拉好几下才拿到大门的钥匙。院里的葡萄长得很好，已经能闻到淡淡的味，但刚进门周诣涛看见门前大包小包的就直觉怪异，他说不出来这种不对也不知道那里不对，赶去田里时便看见许鑫蓁正在自家田埂上坐着。
他用有些的幽怨的眼神盯着周诣涛，不用开口，都知道他在骂自己什么傻逼，高铁直达他非要去大巴上折腾。
“你怎么要来也不跟我说。”周诣涛看着他满腿的泥，乐不可支地问。
“有空唠嗑能不能先下来跟你爷把草拔了再说。”许鑫蓁抬起头指了两下，“这两沟都我拔的。”
许鑫蓁说自己也是过来避暑的，周诣涛就不再多提。索性带着他朝自己过去的17年走回去，小时候田里的水稻，爷爷收稻的背，山后水井里泡着的西瓜，他像只快乐的小土狗追着蝴蝶跑，野桔梗铺天盖地的开。后来他只得不停地跑，也曾被武术教练留在大榕树下数落，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从烈日酷暑和冰天雪地都跑过。
直到现在，周诣涛仍觉得那段时间更像是做了一个长达二十天的大梦。爷爷家的栅栏爬满了牵牛花，长在田埂上三三两两的野桔梗在随着山风招摇，他们俩去踩山间的溪水直至夜色降临，天边的绯红一片像马上点燃山巅，风一扬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许鑫蓁的衬衫便顺滑地如水波一般起伏。
后来的某一天他带着许鑫蓁从以前上下学的小路上过时，遇见了十四岁时的小班长，周诣涛一眼就认出了她，从前的短发已经可以扎成利落的马尾，随着她的步子向上向下摇。
觉察到后面有人，她突然回头打量了周诣涛两眼没看出什么不妥又继续朝前走，又走几步的时候她才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状的回头。
“周诣涛？”
周诣涛不知道回答什么，赧然的点头。
“你回来过暑假吗？”
周诣涛又点了点。
她退了几步慢慢与他们走到一排去，笑着问周诣涛是不是在打职业，说自己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见周诣涛又要点头，许鑫蓁心里莫名作怪，“人问你呢？不会说话还是突发恶疾哑了？”
班长问许鑫蓁，“你是他朋友吗？”
许鑫蓁说顺口嘴比脑子快地回：“我是他爹。”说完才意识到不妥不好意思起来。
班长没介意，觉得许鑫蓁有趣，哈哈的笑起来。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下个路口，班长要从这里回家。
突然，周诣涛的脸染了点绯色，他一副迫不及待准备很久又手忙脚乱的样子叫了声班长的名字，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对不起，那个时候也觉得很对不起的。”
班长却把手扬起来朝他道别，“周诣涛，要好好学习啊，打职业也要踏实的多看多学。”
班长走后许鑫蓁阴阳怪气问他，“你暗恋人家啊？”
周诣涛掐头去尾，主要是掐掉自己能进去别人梦里的这段，然后把事的大概经过讲给许鑫蓁听。
他听完，眉毛紧皱，“周诣涛，我以前咋没发现你嘴这么欠，你不该给她说对不起，该给她磕头的。”
那天是他带许鑫蓁去爬后山，那时周诣涛是认真的从心里觉得他跟许鑫蓁还有十个二十三十个这样的二十天，他们也还会一起走过以后的很多个赛季，直到拿到他们的冠军。
可许鑫蓁的梦停住不动了，停在21年春季赛决赛前。为什么不动了，周诣涛问许鑫蓁，“你得继续做下去才能醒过来啊，许鑫蓁，梦不能停在这里的。”
许鑫蓁却问他是不是第一次进决赛紧张到精神错乱了，说着还让队医赶紧过来给他量体温。
周诣涛看着他的梦一直停在决赛上台前，像有人特意设置过的重放电影片段，从他们进来前为开始，上台前为止一直不停的往返循环。
他没法想象许鑫蓁不能醒过来，明明进来他的梦后后医院的体征监护仪上的数值已经逐渐好了起来，但现在刺耳的警报声又响起来。
自从认识到现在，他们一起打了那么多比赛，打崩溃过那么多次，周诣涛却从未主动跟许鑫蓁急眼过，此刻他却上去抓着许鑫蓁的领子，摇晃着让他不能不醒来。
可他的大喊大叫没有引起一丝波澜，梦里的一切是没有生活规律的，没人觉得他行为奇怪，经理甚至过来给大家打气。
“我们还是会输掉的，你都知道的啊，你明明全知道的许鑫蓁。”周诣涛试图叫醒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把他们如何输掉巅峰对决的细节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他们一起复盘过很多场比赛，唯独这场，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过多提起，可怎么输掉的那些细节却在他们每个人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夜里不停出现。
不然是队里最小的，一周前他们赢了AG 的那天晚上，他在车上止不住高兴，小声问清清夺冠是什么感觉。
大家突然笑成一堆，带着些宠溺地说，“还远着呢。”
“那我们大概有几成能赢？”他仍旧带着几分如梦似幻的高兴。
“大着去了！”
“要真夺冠了，我请所有人长隆一日游。”Lovecd 也转过来加入讨论。
“冠了就真爽着呢。”清清给不然说。
可他们输掉了，在新一天来临前还有半个小时不到，在鏖战一晚、网络卡顿后仍旧输掉了。周诣涛声嘶力竭的试图叫许鑫蓁往前走。
他却伸手探自己额头，自言自语说他也没发烧。
Lovecd 一把水泼在脸上，六月底的天，他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发抖。Lovecd 告诉他们，不拿冠军没关系，亚军也很好，虽然从来没有人记得亚军。站不上领奖台也没关系，但是刻苦训练了那么的是你们自己，如果这个结果也只会对不起自己，输了我不会骂你们，也没什么好骂的，但是你们有些人可能是最后一场了，一部分人也不知道下场能不能在一起打，如果我是你们本人我会觉得很遗憾。
听他说完，许鑫蓁突然开口安慰周诣涛，许鑫蓁说，“钎狗，别紧张，好好打，你知道的，我们俩多难才一起走到这里的，我们俩一直是一伙的，这是TTG第一次离首冠这么近，更是我们俩的第一次。”
周诣涛突然回过神来，他跟许鑫蓁的关系是只有夺了冠才能紧扣在一起，他决定全力以赴去再打一次21年的春决，即使在梦里也没问题。
“没错的，许鑫蓁，只有我们俩才是一伙的。”
在他说完要重新比赛后，梦境突然开始启动了。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靠着打过一次的经验，提醒队友完美避掉Hero 的进攻布局运营节奏，比分很快来到了3:0，在准备4:0大比分赢下比赛时周诣涛却发现九尾的梦境开始扭曲。本来应该掏出的墨子守约体系被久哲换了英雄，清清的露娜也上了ban 位，本该上一场就出现的哪吒打兰陵王又再次上演。
周诣涛知道不能再这样打下去，如果拖到巅峰对决那不可控的因素会更多。但偏偏事与愿违，Hero 在许鑫蓁的梦里也韧性十足，周诣涛凭着记忆蹲守了好几波回来的节奏也会因为其他线上的失误送掉优势。
来到巅峰对决，周诣涛不止一次提醒许鑫蓁在右下图注意清融的火舞，但在右下图避免掉的曾经犯过的失误竟会镜像般的出现在左上图。
TTG仍旧没有夺得首冠，不过周诣涛发现许鑫蓁的梦境继续在往前走，可接下来就像打Hero 那样不管怎么打怎么bp 规避他们仍旧不能赢下Estar，仍旧怎么打怎么输。清清迷茫，叶康状态下滑，李小龙越来越不会玩辅助，他跟许鑫蓁发生的事越来越多，他们之间越来越沉默，网上铺天盖地的质疑与谩骂也如现实那般再次上演。
竞世界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人也会分开的事实在他们身上上演了两遍。
梦里来到2023年的春天，这是他们第一个没在一起过的春天。在梦里周诣涛也不想输给许鑫蓁，可最后他又不得不在位置上等着许鑫蓁过来。
他看着许鑫蓁向自己走来，就像看见去爬山那天许鑫蓁一路气喘吁吁跟在他身后，好几次要放弃时周诣涛非要坚持往前走，他恶狠狠地踩得落在山路上的高大落木叶咯吱响，仿佛那是固执的周诣涛似的。
清清曾经说，夺冠就像爬雪山，在山下的人想法设法的往前走，可真当爬上去时才发现雪山背后是另一座雪山，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即使这样也有人前赴后继地希望至少能攀上其中一座的顶端，否则你的一生都在一种幻觉之中，觉得冠军可以改变很多本不会如此的命运。
所以周诣涛拉着许鑫蓁，他们像是逃到世界尽头的山巅，风从身上呼啸而过的时候周诣涛像是回到学校的篮球场，回到武馆的地板上以及仙游乡间的田埂。他要努力的向前跑，也只能向前跑，奔向山顶星空，奔向舞台金雨。
他们躺在山顶上望着彼此不说话，周诣涛像以前一样望着许鑫蓁，那视线许鑫蓁无比熟悉。从前他在训练室跟人一通互喷以后，许鑫蓁回寝室无语至极倒就睡下，周诣涛在一旁偏头朝他投下目光问他一会儿吃什么。
夜色重压下来，星星透出的光并不够亮。许鑫蓁骂这样跑的周诣涛简直疯子。“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是不跟你爬。”
“周诣涛，因为你非要爬山我鞋绝对出事了，你最好给我买新的。”
七月的最后几天，下午雨下过一波后又开始放晴。此时山顶开始雾气蒸腾，林里有虫子一阵一阵的叫，月亮也已经出来，高高挂着，十分柔和。
周诣涛不紧不慢地回到，“许鑫蓁，你再向我提更过分的要求吧，不管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许鑫蓁有个秘密，他有个没什么用的超能力，可以创造自己的梦境，这跟做梦还是有区别的，别人的梦来自大脑皮质层和潜意识活动，他却可以在梦里建筑城堡称王称霸，连续考了好几年的第一，冠军拿到手软……好吧，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这可真是个没用的超能力。
他现在正朝DYG钎城走去，他要对他说，“周诣涛，对不起，周诣涛，你要向山顶去，一直向山顶去。”
周诣涛从许鑫蓁梦里惊醒来，这不对，根本不对，许鑫蓁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他们当时打完明明什么都没说，许鑫蓁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他站在许鑫蓁的床前，接连叫了好几句许鑫蓁，想问他到底有没有说。
恰好进来的张凯却忽然大呼小叫起来，“医生！医生！醒了！醒过来了！”
后记
许鑫蓁醒来的第三天，张凯已经把算命先生的事念叨了好几十遍给他听，“我去你不知道，根本没用，他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关键还收那么多钱！”他用手比划一个很大的圆，强调到“那么大！”
Fin.
